胡斯和耶罗米 GCS 1.241
早在第九世纪,福音就已传到波希米亚。那时圣经业已译成流行的方言,礼拜聚会也用普通语言。可是教皇的势力渐渐增强,上帝的话就被埋没了。教皇格列高里七世既从事于打击诸王的威风,又专心于奴役各地的人民,便颁布旨意,禁止用波希米亚语举行礼拜。教皇声称“上帝乐意叫人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举行礼拜。正因人们没有遵守这个法则,所以发生了许多的弊病和异端 GCS 1.242
在胡斯以前,波希米亚境内曾有多人兴起,公开指责教会的腐败和社会的荒淫。他们的工作引起了普遍的注意。罗马教廷因而警惕起来,发起镇压信从福音者的运动。这些信徒被迫在森林和山野中举行礼拜,于是教皇派兵去剿灭他们,其中有许多被杀戮的。再过不久,教会宣布凡偏离罗马教礼拜仪式的人都必须受火刑。许多基督徒虽然牺牲了性命,他们却指望着自己所信真理的最后胜利。在那些宣讲“惟有相信钉十字架的救主才有救恩”的人中,有一位在殉道的时候说:“真理死敌的威力现在固然能战胜我们,可是这绝不是永久性的;将来从平民中必有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权威的人,起来与他们对抗,他们也不能胜过他” GCS 1.243
约翰·胡斯出身卑微,早年丧父。他敬虔的母亲认明教育和敬畏上帝的心,乃是最宝贵的基业,便设法为她的儿子争取这个权益。胡斯先在公立学校读书,后来进布拉格大学为免费生。他的母亲陪他到布拉格去;她既是寡妇,又贫穷,就没有什么属世的财物可以送给她的孩子。可是在进城之前,她和孩子一同跪下祈祷,为他求天父的厚恩。当时母亲可没有想到所献上的祈祷要如何蒙上天应允。 GCS 1.244
在大学里,胡斯好学不倦,进步极快,同时他那纯正的人格和温雅可爱的风度,博得一般人的尊敬。那时他是罗马教会的忠实信徒,经常地热心寻求教会所自称有权赐与的福分。在某一次大节期,他在一个神父面前认罪之后,便从自己囊中捐出仅存的几文钱,随即又参加游行,为要在教会所应许的大赦上有份。大学毕业后,胡斯献身作神父,随即扶摇直上,不久便在国王的宫廷有了地位。他同时在母校任教授,后来作了校长。过不几年,他竟成了国人景仰,天下闻名的俊才。 GCS 1.245
然而胡斯开始改革运动乃是在另一个工作场所。他作了神父数年之后,被委作布拉格城内伯利恒堂的传道士。该堂的创办者曾竭力主张用民间流行的方言宣讲圣经。这种习惯虽为罗马教廷所反对,但在波希米亚境内始终没有完全停止。当时对圣经有认识的人极少,而且社会各阶层中普遍存在着极腐败的现象。胡斯毫不留情地斥责这些罪恶,用圣经的话来增强他所宣传真实和纯正的道。 GCS 1.246
这时布拉格的一位市民耶罗米,就是后来和胡斯密切合作的一位,从英国带了威克里夫的一些作品回来。同时英国皇后本为波希米亚的公主,既因威克里夫的教训而悔改信主,就设法使威克里夫的作品能在波希米亚广为发行。胡期读了这些作品,深感兴趣;他相信作者必是一个真诚的基督徒,他也大致上赞同威克里夫所提倡的改革。胡斯这时已经在无意之中走上一条必要使他与罗马教廷决裂的道路了。 GCS 1.247
在此同时,从英国有两个学者来到布拉格。他们既领受了真光之后,就来到这遥远的地带进行宣传。他们一开始就公开抨击教皇的至上权威,但很快就受到当局的制裁。他们不愿就此放弃自己的宗旨,于是改变了工作方式。他们既是传道人,又是艺术家,遂下手运用他们的技能。他们找到一个公共场所,在那里画了两幅图画。一幅画着基督进入耶路撒冷,“是温柔的,又骑着驴”(太21∶5),在后面有门徒,穿着旧衣服,赤着脚跟从祂。另一幅则绘着教皇巡行的情形。教皇身穿华丽的衣服,头戴三层冠冕,骑着一匹装饰富丽的马,前面有人吹着号筒开道,后面有许多威风凛凛的红衣主教,高僧和教长等相随。 GCS 1.248
这两幅图画意味深长的,人人看了无不注意。成群的人看了又看,而且都看出了其中的意义。许多人看到主基督的谦卑自虚,和自称为基督仆人的教皇的骄傲自大,不得不因其间的差别而深受感动。布拉格合城轰动了,以至那两位外人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而离开。但他们所留下的教训却没有被人忘记。那两幅图画在胡斯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更殷切地研究圣经和威克里夫的作品。这时他虽然还不能接受威克里夫所提倡的全部改革方针,但他对教廷的真面目却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于是他更热切地斥责教廷的骄傲,野心和腐败。 GCS 1.249
真光从波希米亚终于传到德国;因为布拉格大学中起了一次风潮,以致成百的德国学生自动退学。其中有许多人曾从胡斯那里得着有关圣经的知识,所以他们回国之后,就在祖国将福音传开了。 GCS 1.250
布拉格改革工作的消息传到罗马;不久就有命令叫胡斯去向教皇作交代。他若遵命前往,则难免一死。于是波希米亚的国王和王后,布拉格大学,贵族人士,和政府人员联名请求教皇准胡斯留在布拉格,而派代表去罗马。教皇非但没有允准,反而启动了对胡斯的审判,又向布拉格全城宣布了一道咒诅令。 GCS 1.251
在那个时代,教皇无论向哪一地宣布咒诅令,就必引起普遍的惊慌。其所附带的仪式,也足以使民众大大恐怖,因为一般人都相信教皇乃是上帝的代表,并且握有天国和地狱的钥匙,无论是在属世或属灵的事上,都有权柄惩罚人。他们相信一个地区既受教皇咒诅,该地居民就不可能进入天国了;而且在那里死了的人,一概无法升天,直到教皇取消禁令为止。为要充分表明这种可怕的灾祸,一切宗教聚会都停止了;教堂也关闭了。婚礼只能在教堂外院举行;死人不得葬在教会的坟地,也没有神父来主持丧礼,所以死人只得葬在山沟或野地里。罗马教廷想用这种足以吓唬人的手段来控制他们的良心。 GCS 1.252
于是布拉格全城大大骚动了。许多人斥责胡斯为他们的祸根,并声称非把他交给罗马教廷去惩办不可。为平息这次风波,胡期暂时退到他自己的本乡。他写信给留在城里的朋友说:“我从你们中间退避出来,乃是遵照耶稣基督的教训和榜样,为了避免让恶人自取永久的咒诅,同时不为敬虔的人惹起患难和逼迫。我隐退的另一个原因,乃是恐怕我留在城里,不虔诚的神父们就一直不许人在你们中间传道;可是我离开你们,并不是为要否认神圣的真理,只要有上帝帮助,我甘愿为真理牺牲性命” GCS 1.253
“胡斯在这一段经历中思想上所经过的一番痛苦斗争是可想而知的。教会虽然正在向他大发雷霆,想要把他制伏,他却还没有否定教会的权威。在他看来,罗马教还是基督的“新妇”,教皇也还是上帝的代表和代理人。胡斯所反对的乃是神权的滥用,而不是这权威的本身。因此,他理智所能了解的事实和他信仰原有的主见之间起了剧烈的斗争。他既相信教会的权威是正确而永无错谬的,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得不抗拒这权威呢?他看出来若是服从,就要犯罪;可是所服从的既是永无错谬的教廷,又何至有这种结果呢?这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又是时时刻刻叫他极为苦恼的矛盾。他所能想出来的最近情理的解释,乃是当时的教廷重蹈了救主时代犹太首长们的覆辙,以至教会的神父们已经腐化了,并滥用合法的教权去进行不合法的事。于是他为自己定了一个原则,也教训别人这样做,就是:圣经的训言,通过人的理性,必须作为良心的准则;换一句话说,那唯一永无错谬的向导,乃是上帝在《圣经》中所讲的话,而不是教会借着神父们所讲的话”(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三,第2章)。 GCS 1.254
布拉格的紧张空气渐渐缓和下来了,于是胡斯回到伯利恒堂,以加倍的热心和勇气传讲上帝的道。他的敌人固然非常活跃,又有势力,可是王后和许多贵族都是他的朋友,而且民间也有许多人拥护他。许多人看到他的纯正而高尚的教义和廉洁的生活,再看到罗马神父们所传败坏的教义和他们贪婪淫荡的作风,就认为同胡斯站在一条阵线上是光荣的。 GCS 1.255
到此为止,胡斯是单独工作的;如今有以前在英国接受威克里夫教导的耶罗米来参加改革的工作。从此二人活着携手同工,“死时也不分离”。在足以博得众人景仰的聪明,在口才和学识方面,耶罗米具有特长;在品行和人格的坚强方面,则胡斯较为伟大。他那稳重的判断力足以抑制耶罗米易受冲动的感情。耶罗米也看出胡期的高贵品质,故能虚心接受他的劝告,在二人合作之下,宗教改革的工作就更迅速地展开了。 GCS 1.256
上帝使大量的真光照耀在这两位蒙拣选的人心中,又将罗马教的许多谬理向他们显明;但他们并没有领受到上帝所要赐给世人的全部真光。上帝要借祂的仆人带领世人脱离罗马教的黑暗;可是他们必须遭遇到许多巨大的障碍,所以上帝根据他们所能领受的程度,逐步引领他们。他们不能一次领受全部真光。他们好像长久住在黑暗中的人,如果突然见到中午的日光,倒要闭眼不敢看了。因此,上帝根据众人所能领受的,将真光一点一点地启示给改革运动的领袖们。从一世纪到另一世纪,必有忠心的工作者相继兴起,在改革的路上更进一步地领导众人。 GCS 1.257
这时罗马教的分裂形势继续发展。到了一个时候,竟有三个教皇争权夺利。他们的争执使得整个基督教界充满了罪恶和扰乱。他们彼此咒骂还不以为足,终于采用了武力。于是各都招兵买马,筹备战争。但他们必须先设法筹款;为要达到此一目的,他们就出卖教会的馈赠,地位和福惠。(见附录一)神父们也跟从上司的领导,采用贿赂和武力打倒自己的对头,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胡斯则日益勇敢地痛斥这些人披着宗教外衣所进行的罪恶勾当;民众也公开控诉罗马教的首领们为基督教界一切痛苦的祸根。 GCS 1.258
布拉格城再次濒临血腥战争的边缘。正如古时一样,上帝的仆人被斥为使以色列遭灾的(王上18∶17)。于是全城再度受到教皇的咒诅令,胡斯则又退到本乡去。他在伯利恒堂忠心传道的工作就此结束了。此后,在他为真理殉身之前,他将要在更广大的据点上向整个基督教界作见证。 GCS 1.259
为了清除当时扰乱欧洲全地的祸害,终于在康士坦茨召开了一次宗教会议。这会议乃是经西基斯孟皇帝示意,而由互相敌对的三个教皇中的约翰二十三世出面召集的。教皇约翰本人是最不希望举行这一次会议的,因为他自己的人格和作风,即或根据当时僧侣们低下的道德标准来说,也是经不起考问的。但他不敢违抗西基斯孟皇帝的意思。(见附录二) GCS 1.260
会议的主要宗旨乃是解决教会分裂的问题并根除异端。所以其他两个教皇和宣传新教义的主脑人物胡斯皆被邀出席。两个教皇为求安全起见,未敢亲自出席,只委派代表赴会。教皇约翰虽然是会议的召集人,却也有不少顾虑,一方面恐怕皇帝蓄意把他废掉,一方面又怕有人要追讨他玷辱教皇位分的种种恶行,以及他走上教皇宝座所犯的罪案。但他进入康士坦茨的时候,依然大张声势,耀武扬威。在侍从的人中有最高级的僧侣和大队臣仆。全城的神父和长官,同着成群的市民都出去欢迎他。在他的头上有黄金的华盖,由四位首长亲手扶持。还有“圣体”(弥撒用饼)抬在前面,各红衣主教和贵族们的服装,令人望而生畏。 GCS 1.261
在此同时,另有一位旅客在走向康士坦茨。胡斯知道前面所等待着他的危险。他和朋友别离时,似乎是不能再想见了;他走在路上时,也感觉是向火刑柱走去。他虽然持有波希米亚国王和西基斯孟皇帝所发的护照,但他依然为死亡作了一切的准备。 GCS 1.262
他写信给在布拉格的友人说:“弟兄们,……我携有国王所发给我的护照去应付我的许多死敌。……我完全相信一位全能的上帝和我的救主;我深信祂必垂听你们的诚恳祈祷,将祂的聪明智慧赐给我,使我有口才能抵挡他们;并且祂必赐给我圣灵,保守我站稳真理的立场,使我能勇敢地忍受试探,监禁,如果必要的话,死在酷刑之下。耶稣基督既为祂所爱的人受苦,留下榜样,使我们也要忍受一切痛苦以致得救,这又何足为怪呢?祂是上帝,我们是祂所造的;祂是主,我们是祂的仆人;祂是全世界的主宰,我们是卑微、必死的世人,虽然如此,祂还要受苦!所以我们为什么不也受苦呢?尤其想到苦难是一种洁净我们的经验?所以亲爱的,如果我的死能为基督增光,你们就求主让死亡速速临到我,并求祂在我的一切患难中用恒忍的精神支持我。但如果我回到你们中间是更有益处的话,那么我们求上帝使我回来时不带有任何罪迹,就是说,叫我不避讳福音真理的一点一划,以便给我的弟兄留下好榜样。或许你们不能在布拉格再见我的面;但如果全能的上帝乐意叫我回到你们那里,那么我们务要以更坚固的心在认识并热爱祂律法的事上向前进 GCS 1.263
胡斯又写一封信给一个悔改作福音信徒的神父。在信中胡斯谦虚地提到自己的过失,自责说:“我曾经喜爱穿华丽的衣服,并在虚浮荒唐的事上旷废时间”随后,他补充了以下动人的劝告:“愿上帝的荣耀和罪人得救的问题充满你的思想。你不要追求名誉,地位和财产。不可装饰自己的房屋过于修养心灵;务要专心建造属灵的房屋。要以虔诚和虚心对待穷人,不可在吃喝宴乐上耗费资财。如果你不悔过而戒除虚浮的事,我怕你会受严厉的责罚,像我一样。……你很熟悉我的教训,因为你从小就受我的教育;所以我无需多写。但我凭着主的怜悯嘱咐你,不可在你见我陷入虚浮的事上效法我。”在信封上他写着:“朋友,请你不要拆开这封信,直到你确知我已经死了” GCS 1.264
胡斯沿途到处都看见他教训传播的迹象,以及一般人对于他的支持。各地人民蜂拥的来欢迎他,而且某些城镇的首长竟在街道上护送他。 GCS 1.265
胡斯初到康士坦茨时,享有完全的自由。除了皇帝的护照之外,教皇还向他提出保护的诺言。但过不久,这些屡次郑重提出的保证竟被违犯了。教皇和红衣主教团竟下令逮捕这位改革家,把他囚禁在可怕的地窖里。后来他被关在莱茵河对岸的坚固堡垒里。不过教皇自己并未能因这卑鄙的手段而有所收获;不久他也被关在同一个牢狱里了(见Bonnechose,《宗教改革以前的改革家》卷一,第247页)。会议上证实他除了谋杀,贩卖圣职,和奸淫等“不堪述说的罪”之外,还犯了其他极卑鄙无耻的罪。这是会议所宣布的,于是他被免职,并被囚入狱。至于其他两个敌对的教皇,他们也被废除,会议则选了一个新的教皇。 GCS 1.266
前一个教皇所有的罪行虽然远比胡斯控告神父们的罪行更为恶劣,而且虽然胡斯也是要求教会在这些事上进行改革的,但那免了教皇职分的同一个会议转而加害于这位改革家了。胡斯之被监禁,在波希米亚引起了公愤。大有权势的贵族为此暴行向会议提出严正的抗议。当时皇帝也不认可人违犯他所发的护照,所以也反对会议对于这位改革家所采取的手段。可是胡斯的敌人心地狠毒,意志坚决。他们用种种方法引起皇帝的偏见,恐惧和对教会的热心。他们花言巧语,强词夺理地证明“叛教徒或是有叛教行为的嫌疑犯,虽有皇帝或君王所发的护照,人也不应向他们守信” GCS 1.267
胡斯因疾病和监禁而身体衰弱了。因为他所住地窖里的潮湿瘴气使他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了性命。后来他被带到议会上去。他全身带着锁链,立在那曾经发誓保护他的皇帝面前。在那一次长久的审讯中,他稳重地坚持了真理,并在许多国家和教会的领袖面前,对教廷的腐败罪行提出了严正而忠实的抗议。及至他必须考虑,或者收回他的言论,或者是受死刑的时候,他就决定为道殉身。 GCS 1.268
上帝的恩典支持了胡斯。在未宣判之前的几周内,上天的平安充满了他的心。他写信给朋友说:我在牢狱里手上带着锁链写这一封信。明天大概就要宣判死刑了。……将来我们靠着耶稣基督的帮助能在来世甜美的安乐中再次会面时,你就必知道上帝曾经如何地怜悯了我,并在我的试炼和考验中用祂的大能支持了我” GCS 1.269
胡斯在地窖的黑暗环境中展望到真理信仰的最后胜利。他在梦中回到他从前在布拉格讲道的会堂里,看见教皇和他的主教们在那里涂抹他在会堂墙上所画基督的像。这一个异梦令他非常地不安;可是翌日他又看见有许多艺术家将基督的像重新画到墙上去,而且画得更多,色彩更为美丽。有很多的观众围绕着这些艺术家,及至他们画完了,便说道:‘现在让教皇和主教们来吧;他们再不能涂掉这些画像了。’胡斯讲述了这梦以后,就下结论说:‘我认为这是确定的,基督的像是永远不能涂抹的。他们要想毁灭它,但将来必有比我更能干的传道人把这像描绘在众人的心里” GCS 1.270
胡斯最后一次被带到议会前,那确是一次声势显赫的集会,有皇帝,王侯,贵族的代表,红衣主教,主教,神父,和当日旁听的广大群众。从基督教世界的每一角落,都有人来观看这第一个为争取信仰自由的持久战而牺牲的勇士。 GCS 1.271
这次会议吩咐胡斯作最后的决定,他便表示不肯否定自己的言论,随即定睛望着那无耻地违背自己誓约的皇帝说:“我来出席这次议会乃是自愿的,也是得到在场皇帝公开的保护和承诺” GCS 1.272
罪状既已宣判,侮辱的方式便开始了。起先由主教们拿神父的礼服穿在胡斯身上,正穿的时候,他说:“我们的主耶稣基督被希律王送到彼拉多面前时,人用白袍(注:根据圣经应为紫袍)给祂穿上,侮辱祂” GCS 1.273
他穿戴完毕之后,“主教们便向他说:‘我们现在将你的灵魂交给魔鬼。’胡斯则仰首向天说:‘主耶稣啊,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因为你已经救赎了我’” GCS 1.274
于是他们将他交给政府当局,把他送到刑场。有无数的群众跟在后面,其中有成百的武装人员,有穿着富丽衣服的神父主教们,和康士坦茨的居民。及至胡斯被绑在火刑柱上,即将燃火的时候,他们再度劝这位殉道者务要否定自己的谬论,以救自己的性命。他回答说:“要我否定什么谬论啊!我不知道自己讲过什么谬论。我请求上帝作见证。我所写的和所讲的完全是以抢救生灵脱离罪恶和灭亡为目的;所以我极乐意用自己的血来坚定我所写作和所传讲的真理。”当火焰在四面燃起的时候,他便开始歌唱一首诗,题目是《大卫的子孙耶稣啊,可怜我吧!》他继续歌唱,直到歌声永远停息为止。 GCS 1.275
连胡斯的敌人都被他的勇敢所感动。一位热心的罗马教首领描述胡斯和以后随之殒命的耶罗米米的殉难情形说:“二人临终时都非常镇静。他们准备受火刑,好像是预备赴婚姻筵席一样。他们没有一次叫痛。当火焰上升时,他们却开始唱诗,而且烈火似乎难以止住他们的歌声 GCS 1.276
胡斯的身体烧尽之后,他们便将他的骨灰连同灰下的尘土一齐抛入莱茵河中,借此送入海洋。逼迫胡斯的人妄想这样做就是将他所传的真理连根都拔去了,却没有梦想到那天所流入海洋的骨灰要像种子一样,散布到世界各国;而且将要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带结出丰盛的果子,就是许多为真理作见证的人。那天在康士坦茨议会厅里发言的声音将要响应到永远。胡斯固然已经不在了,可是他殉身所见证的道却永不消灭。他忠诚坚贞的榜样将要鼓励成群的同道也要冒着酷刑和死亡坚持真理,不让一步。他的死刑已经向全世界说明罗马教廷的卑鄙和残酷,所以事实上真理的敌人却在无意之中推进了他们所想要毁灭的运动。 GCS 1.277
此后康士坦茨将要再立起一个火刑柱。另一个见证人的血必须为真理作见证。耶罗米向胡斯辞别的时候曾勉励他务要刚强坚稳,并说,如果胡斯遇到危险,他必定亲自赶去相助。所以这位忠实的门徒,一听到胡斯被监禁,就立即准备履行他的诺言。他没有得到通行护照,只带着一个人为旅伴,便向康士坦茨出发了。他一到那里,就发觉自己是徒然冒险,而不能作一点有助于营救胡斯的事。于是他逃出了那地方,但中途被逮捕了,并加上锁链,由一队兵士押到康士坦茨。在他第一次站在议会想对控告他的人为自己辩护时,会众喊叫说:“把他烧死,把他烧死” GCS 1.278
胡斯殉道的结果并不是罗马教会所希望的。皇帝所发的护照被破坏,引起了公愤,于是议会定意不焚死耶罗米,而尽力设法使他放弃自己的信仰。他们把他带到会场上,吩咐他放弃他的信仰,否则必受死刑。其实鉴于他所已经受的痛苦,如果在他初被监禁时就治死他,倒要算为善待他了。如今耶罗米衰弱的病体,监牢里的折磨,焦虑和悬念的摧残,又因与朋友的隔离,再想起胡期的死亡,他就灰心了。他一时向仇敌屈服,表示愿意依从议会的决定。他起誓顺服罗马教的信条,并接受议会反对威克里夫和胡斯之教义的议案,只是声明对他们所讲的“神圣真理”仍然相信 GCS 1.279
耶罗米想用这种妥协的方法抑制良心的责备,而同时苟存性命,可是在他回到寂寞的牢狱之后,他便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行为的真相。他想起胡斯的勇敢和忠诚,再考虑到自己如何否认了真理;他也想起自己起誓要服侍的主,如何为他的缘故忍受了十字架的死。在他屈服之前他身体虽受痛苦,但精神上仍因确知得蒙上帝的喜悦而有安慰;如今悔恨和怀疑使他精神上非常痛苦。他也知道,如果与罗马教廷妥协到底,他势必作更多的让步。他所已经走上的路结果必是完全的叛道。于是他下了决心,再不为苟免暂时的痛苦而否认他的主。 GCS 1.280
不久他又被带到议会前。他第一次的屈服未能使审问他的人满意。他们嗜杀的心因胡斯的死就更为兴奋,非得有新的凶杀对象不可。耶罗米若想苟全性命,就必须毫不保留地放弃真理。可是他已经决心维护自己的信仰,并跟随他殉道的弟兄到火刑场去。 GCS 1.281
这次耶罗米否定了他第一次的反悔,并以临死者的身份要求有机会为自己辩护。主教们恐怕他的话发生太大的影响,就限定他或承认或否认控告他的罪状。耶罗米对这种残忍而不合理的待遇提出抗议说“:你们把我关禁在污秽,肮脏,臭恶可怕的牢狱中,也不给我一样需用的东西,已有三百四十天了;然后你们才把我带出来,并依着我仇敌的意思,不肯听我为自己辩护。……如果你们真是智慧人,又是世界的光,那么务要谨慎,免得你们违背正义。至于我本身,只不过是一个软弱而必死的人;我的性命无关紧要;我现在劝你们不可下不公正的判决,还是为了你们,而不是为我自己着想” GCS 1.282
大会终于准了耶罗米的要求。于是他当着众人跪下祈祷,求圣灵指引他的思想和言语,叫他不要说什么与真理相背或不与救主相称的话。那天上帝向早期的门徒所发的应许实现在耶罗米身上了。这应许说:“你们要为我的缘故,被送到诸侯君王面前。……你们被交的时候,不要思虑怎样说话,或说什么话;到那时候,必赐给你们当说的话。因为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乃是你们父的灵在你们里头说的”(太10:18-20)。 GCS 1.283
结果耶罗米的话引起了普遍的惊异和感佩,连他的仇敌也不得不希奇。因为他被囚在地窖里已有一年之久,非但不能看书,就是什么东西也都看不见,同时他不断地受肉体上的痛苦和思想方面的焦虑。但这次他所提出的理由是那么清晰而有力,好像是他在牢狱中有过良好的机会进行研究一样。他使听众想起古时被不公正的法官所定为有罪的许多义人。几乎每一个世代都有一些人存心要为同胞造福,却被众人所诬告,所唾弃,但过了许久才发现这些人是配得尊敬的。连基督耶稣也曾被不公正的议会判为犯法者。 GCS 1.284
耶罗米前次反悔时,曾赞同那定胡斯为有罪的判决。但现在他声明懊悔了,并为胡斯的无罪和圣洁作了见证。他说:“我从小就认识他。他是一位最善良的君子,又公道,又纯洁;他虽然无罪,却仍被定罪,……如今我也准备要死,我决不因我敌人和作假见证之人所准备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而畏缩。有一天他们终要为他们欺骗的行为向那不能受欺骗的上帝交代” GCS 1.285
耶罗米又为他自己一度否认真理的罪行痛恨自责说:“我从少年直到如今,所犯的罪行中,没有一样像我在这里所犯的罪使我更加悔恨。就是在赞同你们惩办威克里夫,和我的良师益友胡斯的案件上。是的,我从心中认罪,并痛悔当初因怕死而可耻地畏缩,并否定了他们的教义。所以我现在恳求……全能的上帝饶恕我一切的罪,特别是这一个最可恶的罪。”于是耶罗米指着审判他的法官坚定地说:“你们定了威克里夫和约翰胡斯的罪,不是因为他们破坏了教会的教义,乃是因为他们谴责了僧侣们许多不名誉的事,──他们的奢侈和骄傲,以及主教和神父们的一切罪行。威克里夫和胡斯二人所传讲的事实,是无可驳斥的,所以我同他们一样相信并宣明这些事实。” GCS 1.286
讲到这里,耶罗米的话被人打断了。主教们大为震怒,喊叫说:“我们还需要什么证据呢?大家亲眼看明他是最顽固的叛教徒!” GCS 1.287
耶罗米很坚定地说:“什么!”你们以为我怕死吗?你们把我关在比死亡更可怕的地窖里已有一年之久。你们对待我比对待土耳其人,犹太人或化外人更加惨无人道,以致我的皮肉竟活活地烂掉了。虽然如此,我不怨天尤人,因为大丈夫没有为自己哀哭的;但我不得不因你们这样野蛮地虐待一个基督徒而惊奇” GCS 1.288
说到这里,会场上又爆发了一阵的狂怒。他们就把耶罗米匆匆地带回到牢狱里去了。但会场中有一些人因耶罗米的话受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们想设法营救他。于是教会的权贵们去探访他,劝他务要服从议会。他们向他提出最动心的利诱,来奖励他放弃反对罗马教的立场。但耶罗米像他的主一样,在撒但用全世界的荣华富贵诱惑他的时候,依然坚立不动。 GCS 1.289
他说:“你们用圣经的话证明我有错,我就一定放弃这错误。” GCS 1.290
诱惑他的人回答说:“圣经,难道一切的问题都用圣经来评判吗?若不是先经教会来解释圣经,谁能明白其中的话呢?” GCS 1.291
耶罗米回答说“:难道人的遗传比我们救主的福音更为可信吗?连保罗都没有叫读他书信的人去听从人的遗传,却劝人考查圣经。” GCS 1.292
于是那人答复他说“:叛教徒,我后悔用这么多的工夫来劝你。我看你是受了魔鬼的怂恿” GCS 1.293
不久,死刑判决了,他们把他带到先前胡斯受刑的地方。他走向刑场的时候,一路歌唱,脸上发出喜乐和平安的光彩。他仰望着基督,所以死亡在他身上已失去了恐怖的力量。及至执行死刑的人到他背后去燃点柴薪的时候,耶罗米喊叫说:“到前面来吧!当着我的面把火点起来。假使我惧怕的话,我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GCS 1.294
他最后的几句话就是在火焰烧起来的时候的祈祷“:主全能的父啊,可怜我,饶恕我的罪吧!你知道我一直是热爱你的真理的” GCS 1.295
上帝的两位忠心见证人就是这样牺牲了。可是他们所宣讲真理的光辉是永不熄灭的。他们的英雄榜样必永垂不朽。人想阻止那正在破晓的新纪元,还莫如设法叫太阳倒退一度呢! GCS 1.296
胡斯的殉难在波希米亚全境引起普遍的愤慨和惊异。全国的人民都认为他是因神父们的阴毒和皇帝的奸诈而牺牲的。他们公认他是真理的忠心教师,并控告害死他的议会犯了杀人的罪。于是胡斯的教训比从前更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威克里夫的作品早已因教皇的命令而被焚烧了;但还有一些幸免于毁灭的作品则被人从秘密的地方取出来与圣经一同研究。许多人只有圣经的一小部分,但也接受了这改正教的信仰。 GCS 1.297
谋害胡斯的人并没有坐视他工作的胜利。教皇和皇帝同心合力地下手要消灭这运动。于是西基斯孟的军队向波希米亚进发了。 GCS 1.298
但上帝兴起了一个救星。席斯加是当时最英明的将领,虽在战争开始之后便双目失明,但依然能率领波希米亚人作战。他们笃信自己的立场是正义的,必蒙上帝的帮助,所以屡次抵御最强大的敌军。皇帝多次失败,屡次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但每次都狼狈败退。波希米亚的军队俗称“胡斯军”,作战奋不顾身,视死如归,无人能敌。但战争开始之后不多年,勇敢的席斯加死了,起而代之的是卜罗可庇。他的勇敢和干练不亚于席斯加,而且在领导才干上比席斯加略胜一筹。 GCS 1.299
敌军即知席斯加死了,就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挽回过去的失败。于是教皇宣布一次反胡斯派的十字军大战役。有一支新的大军来进袭波希米亚。但结果又是一次惨败。此后教皇再发动一次十字军。他在所统治的国家中征集大量的军火,军饷和兵力。成群的人蜂拥到教皇的旗帜之下,确信胡斯派的叛教徒这次难免于消灭了。于是这雄伟的大军怀着必胜的信心越过波希米亚的边界。波希米亚人则起而抵抗。两军终于相遇了。到了一天,只有一条河水相隔。“十字军阵营的兵力远为强盛,但他们并没有渡过河水与对方交锋,却目瞪口呆地立在河边观望着对岸的胡斯军”(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三,第17章)。这时十字军中突然呈现一种奇特的恐怖状态。他们没有攻打,就开始瓦解四散了,似乎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势力所驱散。于是胡斯军起来追击,杀戮了许多敌人,掳来大批物资,结果这次战役非但没有使波希米亚人受到丝毫损失,反而增添了他们的财富。 GCS 1.300
过了几年,在新的教皇领导之下,又一次的十字军战役动员起来了。像前一次一样,兵力和财力是由教廷所统治的欧洲各国收集来的。教皇所提供的利诱是最足以使人动心的。凡参加这次战役的人,不论其罪状多么严重,必蒙教皇全然宽赦。凡在这次战役中丧命的,必能立即升天享受丰厚的赏赐,而那些幸免于死的人,则必在战场上获得荣誉和财富。于是又一次大军征集齐备越过疆界,侵入波希米亚境内。这次胡斯军在他们面前撤退,引他们深入境内,使之以为胜利已经属于他们了。最后,卜罗可庇的军队停住,并向敌人正式反击了。十字军这时才发觉自己的错误,便守在自己的营盘里等待应战。及至他们听见胡斯军进军的声音,但还没有看见他们的时候,十字军的阵营已起了恐慌。王侯,将领和士兵们都弃甲曳兵,狼狈而逃。当时领导大军的是教皇的代表。他试图下令重整旗鼓,但大势已去,无可挽回。纵使他尽到最大的努力,他自己最后也不得不随着士兵逃亡。于是十字军一败涂地;而且又一批掠物落到胜利者的手中。 GCS 1.301
这样一来,由欧洲最强盛的国家所派遣雄伟的大军,包括成万勇敢并且受过训练的武装部队,在这一弱小国家的守卫军面前,又一次不战而败了。这实在是上帝能力的表显。侵略军为一种超自然的恐怖所震动。那使法老的全军沉到海底,使米甸的大军在基甸和他的三百精兵面前奔逃,并在一夜之间击溃高傲的亚述王的上帝,这时再次伸手摧毁压迫者的势力。“他们在无可惧怕之处,就大大害怕;因为上帝把那安营攻击你之人的骨头散开了;你使他们蒙羞,因为上帝弃绝了他们”(诗53:5)。 GCS 1.302
罗马教廷的首脑们,既见武力不能成功,便采用狡计了。结果双方进行了妥协,在表面上波希米亚人可以享受宗教自由,但在实际上这次妥协却把他们出卖给罗马教了。起先波希米亚曾提出四个讲和的条件:一,自由宣讲圣经;二,在举行圣餐时,全体信徒有权利领受杯和饼,并在礼拜时用通行的方言;三,担任圣职的人不得兼任政治职务;四,遇有刑事案件,法院有权审问担任圣职的人。罗马教廷最后“同意接受胡斯派的四个条件,但同时声明解释这些条件的权利却归议会──就是教皇和皇帝”(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三,第18章)。双方根据这四个条件签订了和约,于是罗马教用强权所不能获取的,终于借虚伪和欺蒙的手段得到了。因为她能照她解释圣经的一贯作风去按自己的心意解释和约的条款,并任意歪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GCS 1.303
波希米亚国内有许多的人看明这和约实际上出卖了他们的自由,就不能赞同。于是他们内部起了争执和分裂,甚至发生杀人流血的事。在这次内乱中,英勇的卜罗可庇牺牲了,于是波希米亚的自由也就此断送了。 GCS 1.304
出卖胡斯和耶罗米的西基斯孟皇帝作了波希米亚王。他不顾自己发誓保护波希米亚人自由权的诺言,却进行恢复教皇的势力。其实他如此效忠罗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收获。他过了二十年辛劳艰危的生活,由于长期无谓的战争,他的兵力耗损殆尽了;他的国库也取用一空;在他作了波希米亚王仅仅一年之后,他便与世长辞,并留下一个岌岌可危,内战将起的国家,和一个遗留万年的臭名。 GCS 1.305
骚动,纷争,和流血的事相继发生。外国的军队再度侵入了波希米亚的境界,而国内的分裂状态继续扰乱全境。凡忠心信服福音的人都遭到血腥的逼迫。 GCS 1.306
有一些信徒在与罗马教廷订立和约之后,便信从了它的错谬道理,但那些固守真道的人却团结在一起,并组成一个独立的教会,定名为“弟兄联盟”。他们为此受到各界的咒骂,但他们仍坚定不移。他们被迫退到森林和山洞里去避难,但仍聚集诵读圣经,并一同敬拜。 GCS 1.307
他们秘密地派遣使者到各国去,方知“到处有孤立的真理教徒,这一城几个,那一城几个,而且这些都是众人逼迫的对象;他们也得到消息,在阿尔卑斯山中有一个古老的教会,以圣经为信仰的基础,并抗议罗马拜偶像的种种腐败现象。”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就大为欣喜,于是就开始与瓦典西的信徒取得联络。 GCS 1.308
波希米亚的圣徒坚守着福音,忍耐地度过逼迫的黑暗。就是在最黑暗的时候,他们仍举目展望到将来,如同守夜的等候天亮。“他们生在邪恶的时代中,但……他们没有忘记胡斯的话,后来又为耶罗米所重述,就是天亮之前必须再等一百年。胡斯派的信徒,对于这句预言的重视,有如古时在埃及地被奴役的以色列人重视约瑟的遗嘱:‘我要死了,但上帝必定看顾你们,领你们从这地上去’”(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三,第19章)。“十五世纪末叶,弟兄派的教会逐渐增多。他们虽然常受磨难,但比较起来还算平安。及至十六世纪初叶,他们在波希米亚和莫拉维亚所成立的教会单位共有二百之多”(吉勒特《约翰·胡斯的生平和时代》卷二第570页,EzraHallGillett,LifeandTimesofJohnHuss)。“可见那能幸免于火柱和刀剑之害的余民不在少数。他们终于看到胡斯所预言的新时代的破晓”(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三,第19章)。 GCS 1.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