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瑞士改革家

瑞士的改革家GCS 1.461

在拣选人才的事上，上帝为改革教会所采用的办法与祂为建立教会所采用的计划是一样的。那从天上来的教师耶稣越过了那些惯于受民众赞扬而尊敬为领袖，有财有势的地上伟人。因为他们骄傲自恃，自夸优越，所以不能同情他们的同胞，而成为谦卑的“拿撒勒人”的同工。祂却向一些没有学问而刻苦耐劳的加利利渔夫发出呼召说:“来跟从我，我要叫你们得人如得鱼一样”(太4:19)。这些门徒是谦卑可教的。他们越少受当时虚伪教训的影响，基督则越能训练他们为祂服务。宗教大改革的时候也是如此。领导宗教改革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们──比一般人少有那因高贵身份而生的骄傲，并少受当时的偏见和神父迷惑的影响。上帝的计划是要用卑微的器皿来成就伟大的事业。于是荣耀就不会归给世人，而只能归给上帝。因为他们立志行事，都是上帝在他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祂的美意。GCS 1.462

路德诞生在撒克逊一个矿工的陋室中不过几周之后，萨文黎就在阿尔卑斯山中一个牧人的茅舍中出世了。萨文黎儿时的环境和他幼年的训练，为他将来的使命作了准备。他在那巍峨，壮丽和雄伟的自然环境中长大成人，所以他心中很早就感觉到上帝的伟大，权能和威严。古人在他所住的山间所成就的伟迹，引起了他青年的壮志。他又在虔诚的祖母膝前听到她从教会的传说中搜集来的几个宝贵的圣经故事。他以热切的兴趣谛听众先祖先知的伟迹和牧人在巴勒斯坦山地看守羊群时天使向他们报信，以及伯利恒的圣婴和髑髅地的救主等等故事。GCS 1.463

萨文黎的父亲像路德的父亲一样，关心他儿子的教育，所以这个孩子从小就离开山谷间的故乡出外求学。他的智力迅速发展，不久就很难找到有资格的老师来教导他。到了十三岁，他就到伯尔尼去；那里有瑞士最著名的一所学校，但结果在那里发生了足以破坏他一生前途的危险。有一些托钵僧在那里竭力怂恿他入修道院。那时多明我教团和法兰西斯教团的僧侣们正在互争民众的拥护。他们就企图利用他们富丽的教堂，隆重的仪式，著名的圣物以及能行神迹的神像来吸引人，以求得到他们的拥护。GCS 1.464

在伯尔尼的多明我教团的僧侣看出他们若能得到这个多才多艺的青年学子，他们就能名利双收。他年纪既是那么轻，又有演讲，写作，音乐，和诗歌的天才，在吸引民众参加他们的礼拜，增加教团的收入方面，必要比他们一切的炫耀和浮华更有效力。于是他们设法用欺骗和谄媚的手段引诱萨文黎进入他们的修道院。从前路德在学校作学生的时候，就曾埋头于修道院的一个小室中，如果不是上帝释放了他，他就必一生湮没无闻了。上帝没有让萨文黎遭遇这同样的危险。很幸运地，他父亲听到僧侣们的计谋。他没有意思让他的儿子去度僧侣那种闲懒无用的生活。他看出他儿子的前途岌岌可危，所以吩咐他立时回家，不许迟延。GCS 1.465

萨文黎遵从了父亲的命令；但这个青年不甘蛰伏于山谷的故乡，不久他就到巴塞尔去继续他的学业。萨文黎初次听到上帝白白赐恩的福音就是在这里。那时有一个研究古代方言的教授威丁伯，在研究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时候，曾注意到圣经，于是就有从上帝那里来的光辉照在他门下的学生心中。他声称有一种更古的真理，比当时的烦琐学者和哲学家所教导的理论远有价值。这种古代的真理以基督的死为罪人唯一的赎价。这些话在萨文黎听来，乃是黎明之前的第一线曙光。GCS 1.466

不久，萨文黎从巴塞尔被召去从事他一生的工作。他第一个工作的地点就在离他的故乡不远的一个阿尔卑斯山的教区里。他的一位同工论到他说:“他既被封为神父，就埋头搜求上帝的真理；因为他深知一个受托照管基督羊群的人，应当明白多少真理”（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5章）。他越查考圣经，圣经的真理与罗马教的谬道之间的区别就越显得清楚了。他认为圣经是上帝的话，是唯一完全而永无错谬的标准。他看出他必须以圣经的话来解释圣经。他不敢解释圣经来支持一个先入为主的理论或教义，却以学习圣经中直接明白的教训为自己的本分。他尽量利用一切能帮助他的材料，以便充分并正确地明白圣经中的意义，所以他祈求圣灵的帮助。他声称圣灵必向一切真诚祈求的人启示圣经的奥秘。GCS 1.467

萨文黎说:“圣经是从上帝来的，并不是从人而来，而且那光照人的上帝必亲自使你明白这些圣言是由祂而来。上帝的话……不能失效；它是光明的，它自己教导，自己发明，用一切救恩光照人心，使人在上帝里面得到安慰，使人谦卑，放弃自己而归依上帝”（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6章）。萨文黎自己证明了这些话的真理。他后来论到自己这时的经历说:“当我专心查考圣经的时候，哲学和烦琐神学时常在心中相争。最后我得了结论，就对自己说:‘你必须把这些放在一边，单纯从上帝自己简明的话里学得祂的意思。’于是我开始祈求上帝赐我亮光，以后我对于圣经就比较容易明白了”（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6章）。GCS 1.468

萨文黎所传的道不是从路德那里领受的。他所传的乃是基督的道。这位瑞士的宗教改革家说，“如果路德传讲基督，那么他所作的正是我现在所作的。他所引领归向基督的人数比我所引领的更多。这没有关系。除了基督之外，我必不称任何别的名。我是基督的精兵，唯有祂是我的元首。我从来没有片言只字写给路德，他也没有写给我。这是为什么呢？……乃是为要显明上帝的圣灵是一致的。我们二人没有任何互通消息的事，然而我们所教导基督的道却是一致的”GCS 1.469

公元1516年，萨文黎被请作爱因西敦修道院的传道士。他在这里更清楚地看到罗马教的腐败情形，同时他在这里所发挥宗教改革的影响，比在阿尔卑斯山故乡所发挥的更为远大。在爱因西敦所有引人注意的事物之中，有一个童女马利亚的神像，据说它有行神迹的能力。修道院的大门上有下列的字刻：“此地可得完全赦罪之恩”GCS 1.470

他说:“莫想上帝住在圣殿中的时候比住在别处还多。你无论住在哪里，上帝就在你周围，并听你的祷告。……那些无益的作为，跋涉长途的朝圣，献捐，神像，向童女或先圣祷告，能使你获得上帝的恩典吗？……我们重复的祷告文有什么益处呢？耀目的头巾，剃光的头皮，飘垂的长袍和绣金的胸衣有什么效验呢？……上帝是鉴察人心的；我们的心离祂太远了。”他说:“基督曾一次献在十字架上，成了牺牲，已经救赎了世世代代相信祂之人的罪”GCS 1.471

这些教训对于许多听众是逆耳的。他们既听到长途跋涉的朝拜乃是枉然的，就极为失望。基督白白赐给他们赦免，这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他们对于罗马教为他们划出的那条通到天国的老路甚感满意。至于搜求其他更美的事物，他们就大感困恼，裹足不前了。在他们看来，把得救的问题托给神父和教皇，比自己追求心灵的纯洁容易得多了。GCS 1.472

但是另有一等人则欢喜领受那宣明罪人能靠基督得蒙救赎的福音。罗马教所规定的种种仪式既不能使人的心灵得到平安，他们就因着信接受了救主的血为他们的挽回祭。这些朝圣的人回去后，便将自己所领受的宝贵亮光传给别人。于是真理从一村传到另一村，从一镇传到另一镇，因此去朝拜童女神像的人便大大减少了。捐款的数目也降低了，结果萨文黎从捐款中所支取的薪水也受到影响。可是这只有使他欢喜，因为他看到狂热和迷信的势力已经被打破了。GCS 1.473

教会当局并不是没有看出萨文黎所成就的工作，但他们当时没有加以干涉。他们还希望能使他赞助他们的工作，所以一直用奉承的手段争取他；而同时真理在民众心中则渐渐得势了。GCS 1.474

萨文黎在爱因西敦的工作为他预备了条件，他不久就进入了更广大的工作园地。他在爱因西敦工作了三年之后，就被召到苏黎世的一个大教堂去担任传道士。苏黎世是当时瑞士联邦的一个主要城市。在这里所发出的影响能普及远近各地。那邀请他来苏黎世的教会当局想要阻止任何新的设施，因此将他的本分训示他。GCS 1.475

他们对他说:“你要尽一切的努力募集教堂的经费，不可稍为疏忽。你要从讲台上和认罪会上劝勉忠心的教友付纳一切当纳的什一和捐献，借以显明他们对教会的爱心。你要从病人身上，从举行弥撒以及一般教士所主持的礼节上，努力增加收入。”那些向他训话的人又说:“至于执行圣礼，宣讲教义和照顾羊群，固然也是教士的本分；但为这些工作，尤其是宣讲教义的工作，你尽可以雇用一个助手代替你。除了一些大人物提出要求之外，你不可为任何人执行圣礼；你不可一视同仁地随便给人执行圣礼”GCS 1.476

萨文黎静听了这一番训话，他回答的时候，先对蒙召担任这重要职务所有的光荣表示感激，然后开始说明他所打算从事的工作。他说:“基督的生活被埋没得太久了。我打算宣讲全部《马太福音》，……单从圣经中深深探求本源，以经文对照经文，并恒切祷告，祈求明白圣经的知识。我所献身从事的工作要以上帝的荣耀，祂独生子的赞美和众人的得救，以及他们在真信仰上得到造就为宗旨。”虽然教会当局的神父们不赞成他的计划，并劝他放弃，但萨文黎坚定不移。他声称他并不是介绍新的方法，而是用古昔更纯洁时期的教会所使用的老方法。GCS 1.477

这时，他所教导的真理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民众蜂拥而来听他讲道。许多长久未来赴会的人也在他的听众之中。他开始服务时，以宣讲福音书入手，向听众宣读并解释基督的生平，以及祂的教训和牺牲。他在这里也像在爱因西敦一样，提出上帝的话为唯一永无错谬的权威，基督的舍命为唯一完全的牺牲。他说:“我要领你们皈依基督，基督是真正的救恩之源”GCS 1.478

众人起初虽以很大的热诚接受萨文黎的工作，但过了一时，反对就起来了。僧侣们决意要拦阻他的工作，并谴责他的教训。许多人用辱骂和讥诮来攻击他；还有人用蛮横和恫吓的手段对付他。但萨文黎耐心忍受这一切的待遇。他说:“如果我们想要使恶人归向耶稣基督，有许多事必须闭眼不看”GCS 1.479

约在此时，有一股新的力量来推进改革的工作。巴塞尔有一个赞助改革信仰的人差他的一个名叫琉善的朋友带着一些路德的作品到苏黎世来。他认为推销这些书籍乃是散播真光有力的方法。他写信给萨文黎说:“请你决定这个人是否具有充足的智慧和技巧；若是有的话，就请你让他带着路德的作品，尤其是他为教友所写的主祷文释义，在瑞士的各城镇乡村，挨家挨户地推销。人越知道这些作品，购买的人也必越多”GCS 1.480

正当上帝预备打破无知和迷信的桎梏时，撒但就用他最大的力量要将世人笼罩在黑暗之中，并把镣铐更坚固地束缚在他们身上。当人们从各地起来将那借着基督宝血而得来的赦免和称义传给民众时，罗马教则下手以更大的努力在基督教世界开辟了赎罪券的市场。GCS 1.481

罗马教为每一样罪都定出了价格，只要教会的银库可以经常充足，人们可以自由犯罪。这样，当时就有两种运动在推行，——一种是叫人用金银购买赦罪之恩；一种是叫人靠基督得蒙赦免，——一面有罗马教在那里放任罪恶，并以此为教会经济的来源；一面是宗教改革家在那里谴责罪恶，并指明基督是挽回祭和拯救者。GCS 1.482

在德国，推销赎罪券的工作委托给多明我教团的僧侣代办，由那丑名四扬的帖慈尔负责经营。在瑞士，这种交易则交给法兰西斯教团，由一个意大利的僧人撒母孙管理。撒母孙对罗马教会已经有了很大的贡献，从德国和瑞士收集了大笔金钱充实教皇的财库。如今他遍历瑞士各地，吸引大群的人，一面掠夺穷苦农民的微薄收入，一面勒索富裕人家的丰厚礼物。宗教改革的影响虽然未能完全制止他们的交易，可是他的收入已经因而减少了。撒母孙进入瑞士不久，就带着他的赎罪券到一个邻近爱因西敦的城镇。那时萨文黎还在爱因西敦。这位改革家既知撒母孙的使命，就立刻予以反对。这两个人虽未见面，但萨文黎很成功地揭破了那僧侣的假面具，使他不得不转向他处而去。GCS 1.483

萨文黎在苏黎世也热心传道，反对售卖赎罪券的商人；当撒母孙将要到苏黎世的时候，该城的议会派使者通知他务必越过这城往他处去。他终于用欺诈的手段进了城，可是没有卖掉一张赎罪券就被遣送走了。他不久也就离开了瑞士。GCS 1.484

1519年，瑞士曾发生一次瘟疫，称为“黑死病”。这事给改革的工作一个很大的刺激。当众人这样面临死亡的时候，许多的人就不能不感到他们最近所购买的赎罪券是多么虚空而无用；于是他们渴望一种更稳固的信仰基础。萨文黎在苏黎世染上了瘟疫；他的病势非常严重，以致一切痊愈的希望都断绝了，而且普遍传说他已经死了。在那最危急的时候，他自己的希望和勇气并没有动摇。他凭着信心仰望到髑髅地的十字架，倚赖那全备的挽回祭。当他从“死亡的门”脱险回来时，他便以更大的热诚传讲福音；而且他的话发出了非常的力量。民众带着喜乐的心情欢迎他们所爱的牧者从濒于死亡的边缘回到他们中间。他们自己也才侍候过患病和垂死的人，所以他们特别感到福音的可贵。GCS 1.485

这时萨文黎已经更清楚地明白福音的真理，并更充分地体验到它更新的能力。人类的堕落和救赎的计划乃是他深思默想的主题。他说:“在亚当里，我们都死了，并沉溺在败坏和被定罪的状况之中”（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9章）。“基督为我们换来了无穷无尽的救赎。……祂的受苦是……一个永远的牺牲，是永远有效的救治之方；这个牺牲为一切以坚定不移的信心倚靠它的人，满足了上帝公义的要求。”可是萨文黎也清楚地教训人，我们不可因为基督的恩典而任意继续行在罪中。“无论何处，只要有人相信上帝，就有上帝临格；无论何处，只要有上帝与人同在，就有一种鼓励人行善的热诚存在”GCS 1.486

萨文黎的讲道引起了那么大的兴趣，以致苏黎世的大教堂挤满了听众。他照着听众所能领受的程度，逐步将真理向他们阐明。他也非常小心，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将任何足以令人惊异，或引起偏见的道理介绍给他们。他的工作是要赢得他们的心，使他们倾向基督的教训，用基督的爱融化他们的心，把基督的榜样摆在他们面前；当他们领受福音的原则时，他们所迷信的成见和行为，自然就会消除了。GCS 1.487

改革的工作在苏黎世逐步推进。于是仇敌警觉起来，要积极的反对它。一年之前，威丁堡的一个修道士曾在俄姆斯拒绝教皇和皇帝的命令，如今苏黎世也有同样抵抗教皇威权的举动。萨文黎多次受到了攻击。在罗马教的行政区内，一些福音的信徒往往被处火刑，但教会还不以此为满足。他们非要把“异端”的教师萨文黎治死不可。因此康士坦茨的主教派遣三位代表到苏黎世的议会上去，控告萨文黎教导百姓违犯教会的规则，危害到社会和安宁和秩序。主教强调说，如果教会的权威被抹杀，结果必要引起普遍的骚乱。萨文黎在回答中声明，他已经在苏黎世宣传福音四年之久，而现在“苏黎世在瑞士联邦的诸城中是最安静和平的。基督教岂不是社会安宁最好的保障么”（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11章）。GCS 1.488

代表们劝那些议员务要继续作忠实的罗马教徒，他们声称除了教会之外，别无拯救。萨文黎回答说:“你们不要因这些话信心动摇。教会的根基就是那磐石基督，祂曾因彼得忠心承认祂而称他为矶法。在各国之中，凡是全心相信主耶稣的人都必蒙上帝悦纳。这才是真教会，除此以外，无人可以得救”GCS 1.489

苏黎世的议会不肯采取反对萨文黎的措施，于是罗马教准备了新的攻势。当这位宗教改革家听到仇敌的计谋时，他说:“让他们来吧；我惧怕他们正如千寻的悬崖惧怕那冲击它的怒涛一般”（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11章）。僧侣们的努力反而推进了他们所想要推翻的工作。真理继续传开了。因路德失踪而沮丧的德国信徒看到福音在瑞士的进步，就重新鼓舞起来了。GCS 1.490

当改革运动在苏黎世稳步前进时，它的效果就在抑制罪恶，增进秩序和治安上更充分地看出来了。萨文黎说:“我们的城内有平安，没有争论，没有伪善，没有嫉妒，没有纷争。除了从主得来之外，还能从哪里得到这样的和谐呢？我们的道理使我们满得和平的敬虔的果实”（怀里《改正教的历史》卷八，第15章）。GCS 1.491

宗教改革运动所得的胜利使罗马教徒更坚决地要推翻它。他们看到在德国用逼迫的手段来镇压路德的工作没有多少收获，就决定用改革家自己的武器来应付他们。他们要与萨文黎举行一次辩论会，并且事先布置一切，不但拣选了辩论的地点，而也请好了自己的裁判员，以求稳获胜利。只要萨文黎落到他们手中，他们就决不让他再逃脱。改革运动的领袖一死，这运动自必瓦解。虽然如此，他们却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个目的。GCS 1.492

辩论会指定在巴登举行；但萨文黎没有出席。苏黎世的议会怀疑教皇的计谋，又鉴于教皇区域内过去在承认福音的人身上所执行的火刑，就不让他们的牧者陷于危险之中。若是在苏黎世，他们可以应付罗马教所派来的一切党羽；但是若到刚刚流了殉道者之血的巴登去，则必死无疑。于是他们拣选了爱克兰帕底和哈勒作宗教改革家的代表，而为罗马发言的乃是著名的艾克博士，还有一大队有学问的博士和主教帮助他。GCS 1.493

萨文黎虽然没有出席会议，但他的影响仍然存在。会议的记录员都是由罗马教选任的，其余的人则不许作记录，违者处以死刑。虽然如此，萨文黎却每天收到一份关于巴登所发之言论的详尽记录。有一个参加辩论会的学生，每天晚上将当天所辩论的事都记录下来。另有两个学生负责连同爱克兰帕底每天的信件，送给在苏黎世的萨文黎。这位改革家就把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连夜写信回答，由学生第二天早晨带回巴登。为避免城门口守卫兵的盘查起见，这些送信的人头上顶着满装鸡鸭的筐子进城，就得以通行无阻。GCS 1.494

萨文黎就这样与他狡猾的敌手作战。当时代的一个观察家麦克尼说:“他思考，研究，彻夜无眠，赶出意见书送往巴登去，这工作比他亲自在仇敌中辩论更为繁重”GCS 1.495

罗马教的代表因预期胜利而兴高采烈地来到巴登。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耀目的装饰，席丰履厚，大事铺张。他们每天吃着最贵重的美味和上好的脂酒。他们用宴乐狂饮来减轻教牧责任的重担。而宗教改革者的外表正与之相反。他们的样子在众人看来与一群乞丐无异，吃的是粗茶淡饭，所以在餐桌上的时间不多。爱克兰帕底的房东暗地里观察他，看到他在房中常在看书或祈祷，就大大惊异，说:这个“叛教徒”倒是一个“很敬虔”的人。GCS 1.496

在辩论会中，“艾克傲慢地登上一个装饰华丽的讲台，而那平凡的爱克兰帕底则穿着简陋的服装，不得不坐在他对手面前的一张雕刻粗陋的凳子上”GCS 1.497

爱克兰帕底那种温和谦虚的精神曾使他惧怕参加辩论，所以他开始就作了严肃的声明说:“除了上帝的话以外，我不承认任何其他裁判的标准”GCS 1.498

双方代表的对照不是没有效果的。改革家用那么谦恭的态度所作稳健而清楚的辩证，打动了众人的心，使他们厌弃艾克以傲慢暴躁的态度所作的武断。GCS 1.499

辩论延续了十八天之久。结束的时候，罗马教的代表自鸣得意地宣告自己荣获胜利。大多数出席的代表偏袒了罗马教，所以议会宣布宗教改革家被驳倒了，并宣布开除他们和他们领袖萨文黎的教籍。但这次会议的最后结果，就显明胜利究竟属于何方。这一次的辩论强有力地振奋了改正教的工作。不久之后，那两座主要的城市伯尔尼和巴塞尔都声明拥护宗教改革的运动了。GCS 1.500